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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城。
自民转战的命令下达,赵煦便亲自盯着此事。
一方面是督促,一方面是想亲眼见识下民转战的情况下,燕州的工坊能爆发出多么大的战争潜力。
“殿下,小臣挑选了纺纱坊中比较干练的女工去了兵仗司学习车床和零件的打磨,等车床工坊交付车床,小臣便将工坊改造下,正式制造火枪的零配件。”纺纱坊主事指着纺纱坊的蒸汽机说道。
一些匠人正在拆卸蒸汽机和纺纱机连接的部位。
当下这些蒸汽机是用来带动纺纱机的,但稍微改造下便能用来带动车床。
如此,纺纱坊便能转变为军工坊了。
赵煦点点头。
民转战之后,被指定的工坊纷纷派出工坊的匠人前往兵仗司。
他则令王应抽调掌握了秦式步枪制造技术的匠人专门教授他们。
让不同工坊制造不同的零件,流水线生产,最后组装。
这个纺纱坊便是被征调的工坊之一。
不过,由于这次民转战只是小试牛刀。
征调的工坊只是各行业的一小部分。
譬如这纺纱坊,在江北允许民办工坊之后,大大小小的纺纱坊如雨后春笋一般在燕州长出来。
除了官办的纺纱坊,短时间内仅仅燕州就在商务司登记了五十六家纺纱坊。
除了纺纱坊外,还有织布坊,肥皂坊,玻璃坊,水泥坊等。
当然,钢铁坊,酒坊,盐坊这些重点工坊依旧是只允许官办的。
因为转炉炼钢的技术即便当下的西土也尚未掌握,自然要保密。
而酒和盐的利润最为丰厚,自古以来便被官府掌控,作为重要收入来源。
总而言之,他的原则是普通的民用技术可以开放。
朝廷通过向这些工坊征收专利费和税赋获利,不再垄断这些行业。
而核心的技术则必须掌握在官方工坊手中。
今后,随着工业水平的提高,一步步向民间开放。
为此,他还专门令杨贺编写了一份清单,将一些技术列入限制名单,不可向专利司提供。
不过,即便允许开放的民用技术,也只能在江北内部流通,不允许获得技术的商贾私传牟利,更不许未经专利司同意的情况下,向域外国家走私专利技术。
他还在专利司设置了稽查院,负责稽查私传技术的商贾。
一旦查出,视严重情况将处于巨额处罚,令其倾家荡产的同时还要入狱,最高处死。
除了稽查队,他还要求各州郡的武侯司也要配合稽查队,监督不法者。
自古以来,只要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商人便敢干掉脑袋的勾当。
他需要依托商业让大颂变得富庶,但绝不希望被商业反噬。
所以,从一开始就要给商业套上枷锁,免得他们彻底放飞自我。
同时,大颂今后对民间商业的态度将始终是有限开放,坚持以官办工坊为主,辅以民间工坊。
一来,这是为了增加竞争,免得官办工坊不思进取,空耗资源。
二来,朝廷需要掌握比民间资本更强大的官方资本。
否则民间资本一旦有了歪心思,大颂工商业将陷入瘫痪。
而掌握关系大颂命脉的官方资本,他便等于是如来佛,任由他孙悟空如何跳,也跳不出他的五指山。
他一巴掌下去,便可将其镇压于五指山下。
如此想着,他从这家官办纺纱坊离去。
之后,他又去了织布坊,农事机械坊等工坊。
和纺纱坊一样,这些工坊都在改造中,准备加入民转战的任务中去。
一连巡视了五六日,赵煦对民转战的成效十分满意。
月内交付十二万只秦式步枪大概率没问题了。
或许,他们需要半个月学习和改造。
但这么多工坊,只要正式投产,十二万只秦式步枪便会如水一般从生产线流出来。
当代一战时期,欧洲各国为了战争需要,一个月内生产百万只步枪的事不稀奇。
而在他巡视期间,四院不断将江南的情况汇报给他。
了解到梁开抵达巴州,大批吴国军队向九江沿海进发。
他只能又令常威抽调三万兵马驻扎在江北沿线应对。
尽管他清楚,这可能只是吴国拉扯防线的一个动作,但他又不能不防。
否则,对方若是抓住漏洞过江,将会给江北的乡间造成巨大的破坏,生产和建设都会受到影响。
不过如此一来,应对中岭关的王府亲军便只剩下七万人了。
除了调遣王府亲军,为了确保江北的安全,他又给周毅去了命令,让他确保有十二艘蒸汽船和风帆战舰巡视九江。
原本,金陵之战后,周毅便将十二艘蒸汽船的八艘抽调走了,驻扎在夷州防备意外。
现在又不得不调回了。
“战舰还得继续下饺子,否则不够用。”王府书房,望着墙上的地图,赵煦叹了口气。
他决定巡视新建的造船坊。
虽然这次的民转战只设计秦式步枪的制造。
但当下对大颂来说,战舰下饺子这件事同样急迫。
东瀛之战,燕州舰队歼灭了不列颠的舰队,不列颠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将东瀛划入自己势力范围的山姆国也不会就此认栽。
可预见的未来,必定会有大批西土战舰云集东土,意图夺回东土的海洋霸权。
这种海洋霸权的争夺将会是持续而残酷的。
一场甚至数场海上大战无法避免。
而这就需要燕州舰队入列更多的战舰。
当前,仅仅是监守东瀛,控制九江,就让战舰显得捉襟见肘了。
若是对方大批舰队抵达,海上他将陷入被动。
好在去年年底,他就吩咐陈寿派人拓展了造船坊的数量。
下饺子能多几家造船坊一起下了。
他正想着,这时凤儿通报工部尚书邹容求见。
赵煦隐隐猜到什么,露出期待的表情,令他进来。
不多时,邹容出现在书房,满脸喜色,“殿下,臣今日是来向殿下道喜来了。”
“这么说,正在建造的某段铁路马上就能通车了?”赵煦笑道。
除了这件事,他想不出还有什么能令邹容如此高兴的。-contentend